金明洙掙開他頭也不回的跑掉,幻化成狐狸在森林裡用著他最快的速度去找南優賢。
而當他到了南優賢的家的時候,他正好要出門。
遠遠的看見一隻狐狸朝他衝來,南優賢心裡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金聖圭。
「圭哥?」輕喚一聲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現在尷尬的關係。
在那一次和金聖圭吵架後,南優賢在回到家冷靜過後發現自己後悔了。
不管怎麼樣,現在的他們是沒有辦法挽回過去的任何一件事情,對於金聖圭的刻意隱瞞,不過是因為害怕失去自己而已。
並不應該給對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。
可是這些話他哪拉的下臉說這些話。
看著直直衝向他來的狐狸,在稍稍拉近了些距離時看清楚,那不是金聖圭,是金明洙。
南優賢心裡頓時感覺到不安,非常的不安。
金明洙咬著南優賢的衣袖,把他往剛才跑來的地方拽。
「明洙?」南優賢的腳步跟著金明洙拖拽的方向走了幾步後問道「怎麼了?是圭哥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
牠鬆開口叫了幾聲,水亮的眼睛彷彿快要哭了出來。
金明洙見南優賢仍舊不清楚,只能變回人型。
而變回去的那瞬間,金明洙眼眶已經是滿滿的淚,用著極度哽咽的聲音求著他「優賢哥...求求你、求你救救哥啊!」
南優賢一個踉蹌「你...你說圭哥他怎麼了?!」
止不住的眼淚不斷順著臉龐流下「我們要離開的時候被獵人抓住,現在哥可能會死掉啊!」
聽見"死",南南優賢不等著金明洙的帶路直接往森林跑去。
既然他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金聖圭在一起,那他又怎麼可以出事呢?
此刻金聖圭正無力的跪倒在地,低垂的頭一點生氣都沒有,從手臂上蜿蜒而下的血一滴一滴的低落,連他的力氣也正一點一滴地隨之散落。
「乾脆......殺了我吧......」
南寶賢冷笑一聲「你怎麼會認為我會殺了你呢?」他走上前,捏著他的下巴逼著對方抬頭看著自己充滿著憤怒與仇恨的雙眼「我會讓你嚐到優賢當年的痛。
那種至親在眼前失去的痛苦。」
「別想...動明洙......!」
金聖圭不甘示弱的眼神,只是讓南寶賢更加地想要毀掉他罷了。
「金聖圭,憑現在的你根本已經沒辦法動我了。」南寶賢不屑的笑了「而且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。」
李成烈默默的看著一切,心裡卻甚是著急。
雖然他叫金明洙去找南優賢,但萬一剛好他不在...?或者是不肯來?!
緊張的情緒全寫在臉上的他被南寶賢看在眼裡。
就算自己最親愛的弟弟來了,也已經阻止不了了。
累積太久的仇恨,已經融入身心無法分離了。
南寶賢斜眼瞥見依舊被反手綁著的李成種,他只是冷冷地笑著,吐露出的一字一句,都狠狠地劃傷李成種。
「原本還以為你想通了呢,沒想到還是這麼容易被扇動。
你真的還沒想清楚你是什麼人嗎?
你和我們南家一樣啊。」
「我不想...一直以來我都不想承認!
我只知道從我有記憶以來一直都是聖圭哥他們陪著我的!」
......
「那麼你也不能留呢,你」
「圭哥!!!」
一陣喊聲伴隨著一道迅速的影子打斷了南寶賢想要繼續說的話。
如此熟悉的聲線,他怎麼會忘記。
他怎麼可能從來就沒有認出來過。
不疾不徐的帶上遮住半邊臉的面具,轉過身子面對著轉變回人形的金明洙還有
南優賢。
「哥!」
聽見喊聲,金聖圭艱難的抬起頭,卻在看到南優賢時渾身一顫,就連呼吸也停滯。
那一聲圭哥,是不是說明著還可以像過去那樣呢?
而當南優賢再次看見金聖圭時,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告訴他,想跟他說他已經不在乎了,他現在在乎的只是他們兩個人而已。
「優...」動了動嘴,發現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的金聖圭直接倒在了地上。
「哥!!!」
抬手擋住了想要衝上前的金明洙,南優賢看著戴著面具的人,沒由來的感覺到熟悉。
即使隔著面具也能夠感受到他的冷笑。
使個眼神要李秀晶將金聖圭架起來而後笑的輕蔑。
異常冷靜的南優賢只是和他打招呼「又見面了?上一次在月圓之夜還不夠嗎?」
南寶賢挑眉。
「就這麼想置他於死地?」
「是。」南寶賢回答「因為他殺了我的親人們。」
南優賢頓了下也回答「圭哥也傷害過我的家人,可是我選擇原諒他。
因為我知道圭哥不可能會想要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,他一定有苦衷。」
「他會有什麼苦衷?!」
南寶賢突如其來的喊道,情緒激動的連手都微微顫抖著。
氣氛越發詭異尷尬,南優賢看著越發熟悉的雙眼,心裡萌生一種眼前的人是他熟悉之人的念頭。
「優賢啊,你」
「為什麼你知道我叫優賢?」
南寶賢將臉上的面具摘除,看著南優賢越來越驚訝的神情,無奈的苦笑。
他丟開面具,卻仍不丟開握在手上的武器,看著南優賢的眼神甚是溫柔「小樹。」
「哥...?你......」南優賢幾乎不敢相信事實「你沒死?」
「難道你希望我死?」
「不是...」南優賢被南寶賢的反問嚇得連手也跟著搖了搖「只是真的很意外...」
「意外什麼?」南寶賢歪頭。
南優賢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「還活著啊,」再睜開眼時,眼底多了一絲堅定。
兄弟兩互相看了好一陣子。
要救金聖圭的想法沒有改變「哥,放過圭哥吧。」
李成烈趁著兄弟兩相認之時,先是把李成種鬆綁。
「抱歉了。」接著打暈了李秀晶接住了幾近暈厥的金聖圭。
金明洙看見這狀況,趕緊衝到他哥哥身邊,一聲一聲的呼喊。
金聖圭緊緊抓著金明洙的手臂,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站穩身子,他用著虛弱的聲音說道「一切...因我而起,
所以...應該由我結束。」
「都什麼時候了還說什麼結不結束的...」
「放過他?」南寶賢提高語調道「你要我放過害得我們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?
優賢,你自己也是受害者啊。」
南優賢不確定自己這樣的選擇是對還是錯,甚至在自己內心的身處還是不斷質疑著自己,真的能夠放下嗎?
金明洙攙扶著金聖圭,感覺對方的體力的流逝「哥,我們先回去吧,回去療傷。」
他轉頭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,看見對方不知何時手臂也被劃了一個傷口。
「不,我不能回去。」
金聖圭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,再次張開時給人的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。
一步一步堅定的走向南優賢,輕輕伸出手將南優賢護在自己身後。
「圭哥?」
還記得,過去也曾經這麼保護過你嗎?
『少主。』
金聖圭用手護住了躲在他身後的南優賢,而眼前的人是從小時候就照顧著他的下人。
『不准動他。』他嚴肅的命令道,不大的手掌緊緊的握住南優賢的,感覺到後方的人害怕的一抖一抖的。
『少主,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?』
『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。』
『那可是、南家的後代。』
此話一出,相握的手感覺到南優賢驟然的緊握,金聖圭斜眼看了一眼幾乎縮在自己身後的他回答『他並沒有傷害我。』加重了手上的力量,想給對方更多一些的安全感『所以當初安排要我動手的時候我就是千百個不願意。』
瞇起的雙眼透漏著危險氣息,使的對方不敢再回答。
『回去告訴想要監視我的人,說沒見著我。』說完後握著南優賢的手直接轉身離開。
還是想像小時候那樣保護著你,哪怕眼前便是你最親的親人。
「圭哥?你在做什麼?」南優賢疑惑的看著金聖圭。
就讓我結束這一切吧。
「南家差點被滅門,是我害的。」
「哥!」
「不可能!」
「明洙,還記得父親有一次支開了成種和我們說的話嗎?」
突然被點到名字的人頓了一下,腦袋裡快速到回想著當時的記憶後微微點了點頭。
可那是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聯?
「當時父親告訴我們南家獨子的事情。
也就是你南寶賢。」
「年級輕輕便在獵人協會成了菁英,對我們將是最大的威脅,於是要決定要把南家剷除。
在那個當下,我拒絕了。」
話說致此,金聖圭停了下來。
「我就知道圭哥不是這樣的人。」南優賢最先反應過來急忙附和著,手緊緊的拽著金聖圭的手臂示意他別再說了。
事已至此,已經不想再讓他們牽扯進來了。
「可是我父親卻瞞著我們籌畫著一切,
而當我發現時,一切都來不及了。」
在計畫執行的前一晚,金聖圭氣得幾乎跑去和他父親理論。
『為什麼?他們實質上明明就沒有傷害我們?!』金聖圭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,不負重擊的桌子出現了一裂痕。
他看著父親冷冷的態度,幾乎是快要抓狂。
『說話啊!』金聖圭再次吼道『為什麼總是要主動去傷害人類,最後才又怪他們對狐族抱有敵意。』
『聖圭,』沉穩的聲音響起,卻嚴肅的讓人畏懼『你還小,並不懂事。你不主動,但別人會。』
金聖圭愣愣地著他父親,最後選擇離開。
『既然您本來就要這麼做,那當初又何必找我與明洙商量這件事呢。』
隔天,金聖圭便一路尾隨著那些下人到了南家,但他早已並不打算插手此事。
他坐在樹上休息著,靜靜地聽著從宅內傳出的金屬碰撞聲,更聽見了似是孩子的哭聲。
過沒多久,周圍清靜了,人都退了。
金聖圭無力地靠著樹,心中泛起一絲自責。
明明自己就在這,明明可以阻止這個悲劇,明明......
但此刻,他卻聽見了哭的撕心裂肺的聲音,哽咽地喊著父母,哭得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。
金聖圭大概猜到了,那是南家刻意隱藏起來的孩子。
如今這樣......只願他不再作為南家後代活下去。
最終金聖圭還是跳下了樹。
那天之後他再回到狐族,回到他與金明洙的房間,卻開始收拾行李。
『哥?』金明洙疑惑的問『你要幹嘛?』
『這個家,我待不下去了。』
此刻突然進房來的他的父親看見,也滿是震驚。
『金聖圭,出了這個家有種就不要再回來了!』
『好!』金聖圭氣憤地回答『我不會再回來的,不管怎麼求我!』
提著行李的他轉身便離開了,留下氣憤的父親即不明事情原委的金明洙。
而沒多久金明洙與李成種追出來的原因金聖圭也明白,卻沒有阻止他們倆的同行。
畢竟金明洙是他親弟弟,從小時候就非常的疼他,而李成種雖然是他父親派來說要監視他的,但他覺得,李成種只要待在狐族,總有一天,他也會有生命的危險。
「哥......已經夠了...」金明洙不敢相信原來在那個時候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,他從來就沒有也不敢過問,就讓他最尊敬的哥哥獨自承受著。
南優賢聽著又是感覺到心裡複雜得很,這不就是說明著金聖圭的見死不救嗎?
可是他也是有著他的身不由己不是嗎。
「可是後來我卻發現,那天並不在場的南家獨子,卻像是在報仇一樣的見到狐族便殺。
而那一天我會去見你,只是想和你談談,用和平的方式。」
「但是你弟弟似乎一點也不友善。」南寶賢回想起當年的那個場景。
是的,金聖圭一點也不想戰,但在他身後的金明洙眼底卻是滿滿的殺意。
「那是因為他替我們抱著不平,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。」
「那個時候......」金明洙拉著李成烈的手站穩了身子「父親曾來找過我,我告訴了他你打算去見南寶賢的事情,他便派了些下人,要...要我們去找他時將他包圍,然後殺掉......」
「所以才會那麼臨時,然後讓優賢等不到我。」
南優賢顫抖的眼神望著金聖圭,突然被揭穿的真相讓他吃不消。
「但最後,」金聖圭緩緩後退著腳步,腳邊踢到了掉落的武器發出聲響「傷害到南寶賢,並不是不小心,
是故意的。」
「哥、你」
南寶賢皺眉,看出了金聖圭的謊言。
「到最後,我承認我有了殺意,但卻又聽見了南優賢你的聲音。」
「我的...聲音?」
「本來已經對著他的要害,卻因為你我分心了,」愈發激動的語氣,金聖圭看向南優賢的眼神複雜而摸不透「我沒有辦法給他致命的一擊而無法剷除你們南家!看見南寶賢你倒在血泊中,我心裡有那麼一點的欣喜!
因為我能夠將功贖罪,重新回到狐族!」
「說謊......」南優賢搖頭。
「你說的根本不是事實。」南寶賢冷冷地道出這麼一句話,眾人驚訝地望著他。
「當時你明明並不是想要傷害我,只是因為聽見了優賢的聲音,我倆都分了心,我來不及閃躲,而你也來不及反應。」
金聖圭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淚,他搖頭「我說的就是事實。
你們南家,因為我的見死不救,而失去了雙親;因為我的自私心,而讓你受重傷。」
「不是的....圭哥,你說的都是騙人的對吧?!你才不是真的想要殺害我們,不然、不然你怎麼可能會和我...在一起......」
「因為喜歡,因為愛,所以和你在一起,
那和這件事一點關聯都沒有。」
突然腹部傳來的一陣刺痛,低頭一看,卻發現鮮血已經染紅了衣服。
金聖圭愣愣地伸出手撫上那傷口,抬起眼看著金明洙震驚的表情以及南優賢不可置信的臉,嘴角微彎露出無奈的笑容。
伸出手想要在身體倒下前握住南優賢向他身過來的手,卻因為抵不住沉重而擦身而過。
「圭哥!!!!!」南優賢哭著將金聖圭擁在懷中,已經顧不了到底是誰下的手,只知道金聖圭的生命已經要走到了盡頭。
「對不起......」金聖圭虛弱的回答,沾染的血的手摸上南優賢的臉頰,想要幫他擦去眼淚,卻留下一道血痕。
「不要...你從來就沒有對不起過我什麼......」
最終還是沒能告訴你事情的真相,不希望你受到傷害,不希望我們之間有芥蒂。
我自私的認為隱瞞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,自私地認為我走了、離開了,你會過得更好。
「圭哥......不要啊...」南優賢緊緊的握住金聖圭的手,此刻他最希望的是那一刀,是由他挨的而不是金聖圭。
「我害了你們...間接的傷害,即便你對我有再多的喜歡,最終也敵不過在你心裡的恨,那怕...只有那麼一點......」
可是如果可以選擇遺忘,那麼南優賢和金聖圭會因此幸福嗎?
他一樣姓南,是南家的後代;而金聖圭也依舊是狐族的少主。
「但是我...一樣......
深愛著你」
手無力地垂下,金聖圭閉上雙眼的那一刻,順著眼角滑落的是他的自責,他對南優賢的愛戀與虧欠,還有如釋重負的責任。
曾經在心裡不斷過著自己,如果一切能重新來過,會不會依舊選擇袖手旁觀。
金聖圭他不知道,因為要是他沒有那麼做,他會不會就不會遇見南優賢,但卻能換得南家的平安。
卻也只是暫時的。
南優賢抱著金聖圭哭,就彷彿當初失去雙親那般哭的撕心裂肺,仇恨什麼的他早就忘了。
南寶賢離開了協會,但他卻沒有和南優賢住在一起,雖然他兄弟倆依舊聯絡著。
而金明洙回到了狐族,也順理成章的成了繼承人。
對於金聖圭的死,他父親似乎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,原以為他是個冷血的人,卻常常被金明洙撞見在夜晚時常聽見他父親的啜泣聲。
李成種跟著李成烈回到李家,卻不再接觸獵人協會的事,也依舊和金明洙保持聯絡著。
而對於南優賢,生活沒有太大的改變。
他沒有忘記金聖圭,沒有忘記過曾經發生的所有一切,但他不能往後退。
他知道如果是金聖圭的話,會叫他好好的活著。
南優賢看著小時候的照片,想起了小小年紀的自己對著他說喜歡。
長大後神情真摯地望著他說著愛。
即便現在只能看著照片回想過去說著想念,感情也不曾淡忘。
要是一切真的可以重新來過,南優賢會選擇在回想起一切的時候,不去和金聖圭吵架。
至少不會有這樣的結局吧?
THE END
我覺得好想哭啊TTTTTTTT
不是寫得太虐了
是結局的實在有夠匆忙潦草嚶嚶
但希望收尾是收的好的TTTTTT
覺得最後來是寫壞了
負評我準備好了(張手
態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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